31.031·红娘

的。”宁日楷一脸期待地对着邵宸。

    邵宸的心扑通扑通猛跳着，他稍稍垂头，思量着他与李子骏之间的状况，原来双方都停在了原地。

    宁日楷可没错过他镜片后眼睛里闪出的光，“我猜对了吧。”

    心意突然被揭开，邵宸反而舒了一口气。他抬头正视原先的假想敌，首度承认：“是的，我喜欢阿骏好几年了。”

    “耶！我就说你们很般配！”宁日楷高兴地打了响指，“我哥后天就回来，你好好准备惊喜给他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

    邵宸也激动地跟宁日楷击了个掌，“楷楷，谢谢你。”

    就在宁日楷与邵宸计划如何让李子骏主动表白之时，宁家主人却在花园里默默喝着闷酒。

    回想从前，由于岳父大人经常在外治军，更多时候，徒弟是在宁王府生活的，他们一直都像一家人般相处，感情深厚。

    从半大的淳朴小孩到锋芒初露的青年，这个侄子在人生成长道路上，从来无需长辈操心，跟自己那个调皮透顶的小魔头，简直是差天共地。

    宁望知从来没想过，成熟稳重的徒弟兼侄子，有一天居然会摆出这么一道天大的难题。

    他苦闷地摇摇头，把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白恩端来几碟凉拌小菜，放置好后准备离去，却被宁望知叫住：“白恩，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作为专业的英式高级管家，察言观色对白恩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他自然也看出端倪，主人的心事，应该是跟大少爷有关系。而且这事估计还不小，毕竟他在宁家这么久，还是第一回看到主人如此愁眉不展的样子。

    “先生，吃点菜。”白恩在一旁坐下，夹了糖藕片到宁望知的碗里。

    宁望知斟了杯酒递过去，“白恩，你也是这家的一份子，你也察觉到家里发生了问题，是不是？”

    白恩恭敬地接过酒杯，点了点头，“感谢先生这么看得起我，我也不隐瞒，我个人觉得是杂志事件引发的后续。”

    “子骏一直是个特别好的孩子。”宁望知喝了一口酒，“可好孩子一旦反叛起来，却令家长太操心，甚至有些束手无策。”

    “先生，如果您是反对大少爷性取向问题的话，我倒是不站在您这边。”白恩认真表达自己的看法，“虽说我热爱东方传统文化，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要遵循传统。而且，很多国家都通过了其婚姻合法性，我们荷兰也是，您是知道的。”

    宁望知苦笑了一声，“白恩，不是我冥顽不灵。这种选择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能告诉白恩，以前在宁渊，朝廷虽不鼓吹男风，但也不会反对。宁渊的民风并不保守，甚至还有专门的小倌馆存在。作为开明治国的决策者之一，他的接受程度绝对比民众要高得多。

    “子骏说，性取向是什么跟他本身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他爱的那个人，恰好是男的，而且是他认定的唯一。”宁望知抬头望着夜空，“我不会质疑他的话，现在回想起来，一点一滴都是他的真心。”

    一瞬间，白恩终于明白了主人的忧虑，“您是说，大少爷跟小少爷……”

    宁望知摇摇头，“小魔头那傻孩子，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子骏喜欢的是别人，我不会制止他。”

    白恩斟酌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讲：“先生，我觉得，大少爷其实很适合小少爷，他是真心真意能对小少爷好的人。”

    “他对楷儿好，这点毋庸置疑。”宁望知叹了一口气，“小魔头是我的宝贝，子骏也是我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我都难受，但只能选择承受能力较强的一方……或许你会说我自私，但你不知道做父亲的难处。”

    “先生，恕我直言，为什么非要选择伤，而不选择和呢？”白恩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所在。

    宁望知一时语滞，默默喝了一杯酒后才说：“不可能，你别看小魔头平时聪颖敏锐，可情爱方面，他是异常迟钝。如果知道真相，我怕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像亲大哥一样的子骏。”

    他不能对白恩言明，小魔头曾经在情路上的殇，以及身心上的伤。他更怕的，就是激发儿子对这两个惨痛经历的回忆。

    白恩也静默起来，慢慢啖着白酒。空气中似乎蕴着无奈的气息。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先生何不给他们各自一个机会呢？如果小少爷愿意接受大少爷，那就是亲上加亲皆大欢喜了。”

    宁望知被一语惊醒。的确，他由始至终考虑的是儿子面对子骏身份转换的无所适从，却从未想过儿子接受的情形。

    握紧了酒杯，宁望知在月光下神色凝重地思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