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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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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多度的高温,夏季在五六月提前到来,而蝉鸣声却迟迟不来。记忆中,夏天和蝉鸣是密不可分的。而现在,没有蝉鸣的夏天寂寞地炎热着、郁闷着。

    那天午后,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屋外很少人行,屋内的我侧躺在床上,看着书恍恍惚惚便欲睡去。现代紧张忙碌的生活节奏,午睡便成为夏天里的一件奢侈品。

    忽然一声清亮而短促的鸣叫声,划过天际,投入窗内,把我从朦胧中惊醒。是蝉鸣?我爬起身,伫立窗畔,侧耳倾听那声音旋复响起,不是错觉,果真是蝉鸣!

    一只蝉略带羞涩地叫唤了两声,其声不长,初鸣即止,似急促不安,欲语还休;又似在谨慎试探,小露歌喉。随后不久,它便开始了孤独而凄凉的吟唱,宛如寂天寞地的一声长叹,余音袅袅不绝于缕。是寂寞太久,心中感伤?还是觅不着同伴,心中傍徨?

    值得庆幸的是,很快地,就有几只蝉儿从沉睡中唤醒,纷纷聚集此处。一时之间众声齐鸣,展开了各自肆无忌惮的歌唱,其声时而激昂不羁,时而婉转悠扬。慷慨高歌,低吟浅唱,此起彼伏,汇成一首和谐生动的夏日交响曲。

    也许,有很多人不喜欢夏蝉那单调而刺耳的聒噪,有些人则因着对蝉短暂生命的同情,而默默忍受了这份喧嚣。而我,却总是被蝉声深深打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不安的躯壳和灵魂,承受了炼狱般的煎熬,积聚了漫长的等待。在这短暂的时光中,它宣泄了怎样的一种热烈和疯狂啊!

    烈日炎炎,所有的人都躲在浓荫里轻摇着折扇,或是关在空调房里享受着清凉。而只有夏蝉才是别具高格——举世皆醉我独醒,举世皆浊我独清!只有蝉声才像是浪尖上的风帆,哪怕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敢依然痴情地专注于彼岸。是什么力量使它耐住绵亘的寂寞,只为他朝那冲上天际放声一鸣?是什么原因使它将那一首古老的歌曲唱了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为什么它那短暂的生命里却蕴积着如此巨大的生活内涵?

    这些,全是因为它对生活的追求,对爱的追求,对追求的那份不休不止、不息不灭的执着。

    我愿,我是一只夏蝉,在渡过漫长的黑夜后,冲破土壤飞上枝头,在阳光下慎重而执着地歌唱,唱出一段灿烂,谱出一段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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