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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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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隆隆、、、轰隆隆、、、

    几声雷电交加后,当当啪啪,雨好猛好急,打在窗外的白铁皮上,格外刺耳。

    我走到阳台,大雨倾盆,六楼排水沟上排出的水飞流直下到三楼,雨身飘散开,比盆还大。

    站在阳台上,雨打铁皮看得分明,吵吵杂杂的当啪声是铁皮徒有铁名实则单薄所致,我讨厌这种表面坚硬实则软弱的东西,人一旦这样也会发出含混不清、口是心非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两租的房东为什么都选白铁皮做窗挡?

    雨,太大太猛了,时而一阵狂风,雨,更肆无忌惮。雨,掀落窗台上的花坛。雨,折断挺拔的小白杨。雨,淹没一地的新草。雨,摇翻竹竿,使一篙衣服变成悬挂于空的万国旗。雨,象一头狮子随风撒野、、、、、、

    阳台翘望,我看见几个学生因猝不及防没带雨伞,在雨中拼命地奔跑。一个老者撑着一柄伞,全身湿透,仍只能按部就班地在雨中行走着。

    我想,雨是不是要有意无意间在我眼前呈现了两种生命迹象?年轻人有脚力有朝气,见到目标能奔跑有速度。人老了,一切只能按部就班。坚定目标,一步一趋,不急不怕,只按自己的节奏行事。我羡慕年轻者,我同情年老者。目标不同,可以相向而行。速度不同可以一如继往。

    雨,不过是一场雨,何必那样不可一视,何必那样滥情成灾,何必那样姿意妄为?

    我更喜欢雨轻落花丛的声音,窸窸窣窣的,蹑手蹑脚,情趣盈藏心间,喜悦溢于眉梢。

    我更喜欢雨打芭蕉的声音,化市井噪声为天簌梵音,化人生跌倒为枝脉滑翔。

    站在阳台,视线透过粗大的雨帘,越过一段围墙,远远望见的就是一中靠北的一幢教学大楼。两排绿树翠映,透过雨雾,依稀还看得教室里亮着的白炽灯。

    这幢楼留有我太多的记忆和弥望。我一直叫这栋楼为新生楼。新教学楼没建前,原来进一中的新生都先进这儿读高一。我的三个小孩通过自己的努力有幸都考进了一中,每个小孩的高中生活也是从这栋楼开始的。这栋楼点燃了我对孩子的希望,这栋楼也见证了我对孩子的关怀。每天进出一中都要从这栋楼傍边经过,我有太多的无以言表但又无时不萦绕于心的感知!

    站在阳台上,看下着的雨。

    我想,雨如果停下来,雾如果晚上升起来,明早醒来,站在阳台上看朝雾中时隐时现,时淡时浓,时轻时柔,时动时静的教学楼,看楼身那些细细的红砖,看楼身后那幽静中飘着清香的樟树,一定会美不胜收,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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