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住热的营帐,最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帐篷,他决定拨乱反正把原本属于林挽月的东西还给她,大丈夫立于天地当求无愧于心,他林宇不屑用如此手段拜官授爵,同样林宇也知道如果是林挽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绝对会发挥比自己大许多的作用。
“舅舅,如此非常之时,您……”
李沐突然对着李娴竖起了手,李娴止住话头侧耳倾听,片刻后便听到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末将林宇,求见大帅!”
李沐转头看了看正在与自己密谈的侄女,心中有些犹豫,他对林宇异常欣赏,知道林宇深夜求见定是有事,可是另一边虽然是自己的亲侄女却贵为公主也不好怠慢……
就在李沐踌躇之际李娴却轻声说道:“如此非常时期,一切以军情为重,娴儿愿意等。”
李沐点了点头道:“进来吧。”
“是!”林宇走到大帐里却发现长公主居然也在,愣了愣还是单膝跪地行礼道:“末将林宇参见长公主殿下,见过大帅。”
“起来吧。”李沐挥了挥手,不想林宇却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单膝变双膝跪在地上:“小人有罪,望大帅容禀。”
……
当下,林宇将整个事情全盘托出,当然她依旧选择性的保护了林挽月,即使林挽月有很多行为林宇看不懂,可是朝夕相处这么久,即便不懂林宇依旧选择保护自己的“大哥”。
但是对于林挽月的努力,林挽月的骁勇,包括林挽月对离国士兵兵器的分析以及战场的估计林宇一字不落,原原本本的和李沐说个明明白白。
说完后,林宇服罪状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道:“小人有罪,冒领军功,但求大帅饶小人一死,让小人可以戴罪立功。”
李沐听林宇说完后表情几经转变,冷着脸问道:“那你且说说,这林飞星为何如此?他蓄意隐瞒不想出头,莫非是敌国细作?”
听到李沐这么说林宇吓得魂飞魄散,一连磕了几个响头才抬起头白着脸回道:“大帅,小人以性命担保林飞星绝非细作,您可以问任何一个人,林飞星对匈奴作战是最勇猛的,他绝对不是细作,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还不从实招来?”
林宇听出李沐的声音中已经包含了雷霆之怒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抬起头看了看一脸怒容的李沐又看了看一脸风轻云淡似乎表情至始至终都没变过的长公主,欲言又止!
“说!”
侮辱长公主视听是罪,可是对于林宇来说李沐更可怕,一阵挣扎过后,林宇一咬牙闭着眼睛说道:“前些日子作战,小人亲眼看到林飞星伤了传宗接代的家伙,从此之后林飞星便异常消沉……”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林挽月紧了紧已经被汗水浸湿但是几乎不会脱下的粗布衫,两年了,爹娘还有弟弟已经被匈奴杀死两年了,可是她依旧会时不时的做着那天的梦,无比清晰,无比真实,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现,可是林挽月每一次醒来除了被惊出一身汗之外,她却从不会厌恶这个无休止的梦魇,甚至每到夜幕降临她反而有些期待,因为这是他唯一可以见到爹娘还有弟弟的地方。
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林挽月从硬木板铺成的通铺上起身,走出了这间十五人的军用帐篷。
“什么人!?”林挽月走出帐篷的一瞬间便被守卫发现,现下正是战时,风声鹤唳,容不得一丝含糊。
“报告!步兵乙营三伍士兵林飞星!”林挽月熟练的报出了自己的所属,对面的巡逻士兵松了一口气握着长戟提着盾牌仔细检查过林挽月的名牌之后,转身走了。
望日,圆月当空,惨白惨白的月光笼罩着整个军营,长年的征战已经让这附近渺无人烟,离国和匈奴在这漫长的边境线上拉锯已经有三年之久,胜负参半。这片土地被匈奴和离国交替统治早已经是一片焦土,别说是庄家就连生命力最顽强的杂草都拱不透这块被鲜血浸软又被马蹄夯实了的土地。
这里没有林挽月儿时熟悉的虫鸣,整个军营除了隐隐传来的大片鼾声之外,再无其他。
林挽月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记忆再次回到梦境最终定格的地方。
在离国边境名唤婵娟村的小村庄里,有这样的一家四口,父亲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是除了村长和保长之外最受尊重的人,母亲温婉端庄,一双儿女是龙凤双生,姐姐林挽月,弟弟林飞星,生的机灵可爱,然而这一切结束在两年前,林挽月聪明好动,弟弟林飞星要稳重的多,十四岁的林挽月再次偷跑到山里准备去找找前几天和村东头儿的老郎中学的那几味草药,可是当日落西山林挽月回到村中的时候整个村子却被匈奴屠戮殆尽!除了自己,再无一人生还。